7 月的天水,麦积山的绿意还没漫过山岗,碣石培心幼儿园的家长们已经陷入了更深的寒冬。
5 岁的小宇攥着妈妈的衣角,缩在西安中心医院的走廊里。他的血铅检测报告上,440毫克/升 的数值像一把尖刀 —— 这是儿童安全标准(≤60μg/L)的 37倍多。医生说,“孩子牙齿上的铅线已经很明显了,至少中毒三个月以上。”再晚来一步,可能会影响智力发育。妈妈抱着他,眼泪砸在报告上:\"上周还为孩子长出的十几根白发焦虑,现在才知道,那只是慢性铅中毒的症状。孩子以后可咋办......\"
同样在这家医院,251个来自麦积区幼儿园的孩子排成队。其中233人他们的症状惊人相似:反复发烧、啃指甲、注意力分散,有的甚至出现了腹痛和贫血。更让人震惊的是,幼儿园的 多名老师也被查出血铅超标。
\"园长有4家幼儿园,为什么只有我们这家幼儿园出事?\" 家长们的质疑像潮水一样涌来。而当他们从网络上了解到 19 年前的一则旧闻,所有人都倒吸了一口凉气 ——历史仿佛在麦积区画了一个致命的圈。
一、19 年前的噩梦:吴家村的孩子,曾抱着铅毒跑过三个医院
2006 年的冬天,麦积区吴家村的王大爷(化名)永远记得那个夜晚。3 岁的孙子突然发烧到 40 度,嘴里喊着 \"肚子痛\",手指拼命往嘴里塞。王大爷连夜抱着孩子往天水市医院跑,结果医生看了一眼化验单,轻描淡写地说:\"没问题,就是普通感冒。\"
可明明的症状越来越严重:啃指甲啃得指尖出血,上课坐不住,甚至连自己的名字都记不住。王大爷不死心,又带着孩子去了疾控中心复测,结果还是 \"正常\"。直到邻居提醒:\"村边那个铅冶炼厂,是不是在排废气?\"
王大爷咬咬牙,凑了 500 块钱,带着明明坐了 6 个小时的大巴去西安职业病医院。当拿到检测报告的那一刻,他的腿软得站不起来:明明的血铅超标,确诊为中度铅中毒。
更可怕的是,吴家村的 200 多个孩子都出现了类似症状。家长们集体去西安检测,结果让整个村子陷入绝望:211 人血铅超标,68 人确诊铅中毒。而罪魁祸首,正是村边那家偷偷开工的铅冶炼厂 —— 它没有环评手续,没有废气处理设备,每天把含铅的黑烟往村子里灌。
可当家长们讨要说法时,得到的回应却是:\"厂已经关了,没人负责。\"
赔偿?没有。
追责?不了了之。
王大爷至今还记得,孙子小学三年级时,因为注意力不集中被老师骂 \"笨\",他躲在厕所里哭:\"爷爷,我是不是真的很笨?\"
二、今天的疑点:只有这家幼儿园喝了 \"带铅的水\"?
19 年后的今天,同样的悲剧在麦积区重演,只是主角换成了一所收费不低的幼儿园。
家长们首先怀疑的是幼儿园的食品安全。毕竟,之前有过 \"毒奶粉\"\" 毒疫苗 \" 的先例,谁能保证孩子吃的东西没问题?
天水市麦积区市场监督管理局和公安分局接家长报案,经检测幼儿园2份样本检验不合格。一份为早餐留样的三色红枣发糕,一份为晚餐留样的玉米卷肠包,两份留样铅含量分别为1052毫克/千克、1340毫克/千克,均超出食品安全国家标准中食品污染物限量0.5毫克/千克的标准。
\"这不符合逻辑。\" 网上炸开了,一位学环保的网友站了出来,
“我是学环保的,在西北呆过、在北京呆过,我先立个旗子,这件事绝对不符合正常推理逻辑,因为使用工业原料完全不比食品级便宜。
考虑到天水的产业结构以及周边刚好有铅锌转运厂(重金属产品选址在河边,这是环境选址绝对禁止的),该处地下水水位因为所处位置(受到地表水体反向补给)肯定是相对较高,这个区域就是地下水流场比较活跃的。
结合北方特点,我严重怀疑这是幼儿园取用了地下水,只有这一笔钱才可能值得他们去节约。而且,只有这一家幼儿园血铅异常,难道他们只针对收费高的学校乱来吗?这不符合逻辑。唯一符合逻辑的就是只有这家幼儿园和这个铅锌转运厂处于同一个互相补给的地下水流场”
工业级原料却比食品级贵,没人会傻到用工业铅做糕点。按照这位环保学的网友推断,唯一的可能,是水。
更让人毛骨悚然的是网上另一则信息:
幼儿园的原址,19 年前正是吴家村铅中毒事件的 \"重灾区\"。
当年的铅冶炼厂虽然关了,但土壤里的铅并没有消失 —— 它像一颗定时炸弹,埋在地下,慢慢渗透到地下水的每一个缝隙里。
难道是19 年前的铅毒还在伤害孩子?
三、提级调查的背后:我们需要的不是 \"临时关停\",而是 \"彻底解决\"
事件发酵后,甘肃省终于启动了提级调查。这让家长们看到了一丝希望 —— 毕竟,19 年前的吴家村事件,就是因为 \"走过场\",才导致问题不了了之。
可提级调查能解决所有问题吗?需要拭目以待。
我们需要回答的,不仅仅是 \"这次的铅毒来自哪里\",更是 \"为什么 19 年前的悲剧会重演\":
2006 年的铅冶炼厂事件如果实锤,为什么没有被彻底拆除?为什么土壤污染没有修复?铅锌转运厂的环评报告是怎么通过的?19 年前的受害者,为什么没有得到赔偿?为什么没有追责?
这些问题,比 \"谁该负责\" 更重要。因为它们指向的,是地方发展与民生保护的失衡—— 在天水这样的西北城市,矿产和重工业是经济的支柱,有时候:
环保监管会让位于 \"政绩\";
历史遗留问题会让位于 \"稳定\";
孩子的健康,会让位于 \"企业的利益\"。
就像 19 年前的吴家村,铅冶炼厂关了,但没有任何人被处理,没有任何赔偿,甚至没有任何道歉。于是,19 年后,同样的铅毒,又钻进了孩子们的身体里。
孩子的血,不能白流
昨天,西安中心医院小宇的妈妈抱着孩子,眼睛红肿:\"我只希望,这次能给我们一个说法。\"
小宇趴在妈妈怀里,手里拿着一辆玩具汽车。他不知道,自己的身体里可能藏着 19 年前的铅毒;他不知道,妈妈为了他的检测报告跑了多少家医院;他更不知道,19 年前,有一群和他一样大的孩子,也曾抱着同样的玩具,哭着问爷爷:\"我是不是很笨?\"
提级调查不是终点,而是起点。
我们需要的,不是 \"临时关停\" 一家企业,不是 \"象征性赔偿\" 几个家庭,而是:
彻底解决历史遗留的环境问题,
彻底堵住监管的漏洞,
彻底让地方政府明白:孩子的健康,比任何政绩都重要。
19 年前的铅毒,不能再伤害今天的孩子,
今天的铅毒,更不能伤害将来的孩子。
因为,每一个孩子的血,都不能白流。
(注:文中参考信息源均来自未官方验证的网络线索,具体事实以官方调查结果为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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